【凯柠】晨昏线（12-13）
※主CP：记者·凯莉&护士·安莉洁
副CP：格瑞&金
※现代架空带异能AU
※互怼互攻型，大家不是纯好人，也不是平常老百姓，内含大量魔改可能和各位看官想的不太一样。
--------------------------------
【12】
凯莉属于“医生绝对不会想要共同生活”的生物，她好吃懒做沉迷熬夜，作息颠倒得比护士更像值夜班的人，这一点除了得到安莉洁盖章认证以外，现在还得到了金的赞同。
下午四点，金在四人小组的工作室门口转来转去，为收不到格瑞的消息而念叨不停。——至于为什么是门口？他捏了捏眉心，再次试图拨打凯莉的电话。
谢天谢地，从八点回了一个“哦”字之后，凯莉终于恢复了通讯：“干嘛？”
这一听就是宿醉以后的声音——当然鬼知道下午四点哪来的宿醉，但是扑面而来的都是未散尽的荷尔蒙，低沉好听却混杂着不耐烦火药味。
金被震得有理反怂，他犹豫了一秒，迅速调整心态道：“凯佬，您昨晚没收了我的钥匙，还把把我从工作室赶出来，这还用问干嘛吗？？当然是开……个门哈。”
凯莉似乎慢吞吞地起床，那头听到了拖鞋的声音，沉默久到金以为自己要被炖汤，她终于开了金口：“有这种事？”
金终于把手从眉心挪到了更疼的太阳穴上：“不如您想想这不像您做出来的事吗？”
那边回应的是抽屉的开合声，还有凯莉打着哈欠但终于清醒的回答：“这么一说好像是呢。钥匙窗户给你扔出去，十分钟以后再进来。”
二十分钟后，当凯莉真正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她看到自己的炸鸡骨头啤酒披萨块和可乐罐头已经被金收拾干净，忍不住笑了笑：“谢了，老骨头。”
正因收不到格瑞消息而在客厅转圈圈的金抬头：“啥？”
凯莉摆了摆手：“没什么。格瑞呢？”
金立时抓住自己的头发：“他不见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已经快二十四个钟头了从昨晚在家吃饱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啊是不是任务出了问题啊！”
凯莉翻起眼皮开始回忆，自己是昨晚八点把金赶走，两点去的酒吧，今早八点回的家。看来这人在外头闲逛了这么久，还没个伴——最后一点忽略不计，自己也是这样，但是鸠占鹊巢多少唤醒了她的良心，于是她灿烂一笑：“格瑞不回家你没饭吃是吗？在工作室别走了，姐给你做一顿。”
金眼皮一抽，战斗本能让他下意识摆出一个侧弓步：“凯佬，我不是这个意思！有话好好说，你趁格瑞不在把我毒死了有什么好处？”
但除了安莉洁之外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酷爱垃圾食品的家伙烧得一手好菜。凯莉玩刀的时候有很多花里胡哨的动作，要论力度这样的实用性自然不比格瑞，但黑社会程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看过她做饭的人都会惊叹：原来会料理人的魔女真的可以把菜也料理得很完美。
何况两个人冷战以后，凯莉下厨的可能性现在真的比丹尼尔维护系统的可能性低了。
金似乎这会儿才想起来，提不开的那壶：“安莉洁还没回来吗？”
凯莉把刀一翻上手，再一刀切掉青椒的头，快准狠，面无表情地哼着快乐的歌，动作与节奏有充分的协调。在将肉切成薄片时，动作之熟练心境之平和宛如庖丁解牛，她终于开口说话：“吵架，闹分手。”
金忙着调试设备联系格瑞，忍不住回头看她：“哈？可是我觉得安莉洁不会闹啊。”
言下之意是我在闹吗？
凯莉点火准备炒菜，居然没有反驳——现在除了安莉洁似乎没有人能让她生气了，从前那些鸡飞狗跳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在乎，不在乎谁生气？生气也没有用，幼稚的循环。凯莉下了定论，小炒肉也出锅。
她从厨房探出头，不屑地叫金老实坐着，别倒腾通讯设备，它叫起来像个青蛙乱炖。
金毛远远抛来一句“为什么啊？”
凯莉接着干煸四季豆时，看到窗外夕阳西沉，知道夜幕马上就要降临，届时万家灯火车水马龙，每个人只会闻到自家饭桌上的菜香，缩在名为家的地方进入到晚上。晨昏线一拉，白昼结束之后是人们休息的时间，而她的时间已经完全错乱，接下来她要进入的不是温馨的梦乡，也许是随便哪里的笙歌燕舞。
她开始想念因为安莉洁而戒掉的烟味，觉得心口发痒。
虽然隔得很远，元力波动也很轻，但是足够让凯莉恢复魔女那张扬跋扈的笑容，笑道：“他是你对象吧？对象就一定会回来和你吃晚饭的。”
这讨厌的玩意儿叫做归属感，会让你每天早晨有勇气出门打拼奋斗，黄昏时匆匆回家贪享安逸，凯莉深谙其道并且居然习以为常。
“不过——我是不会跟你们一起吃饭的，本小姐可不想就着狗粮下肚，我要出去吃我的垃圾食品。”何况吃老娘做的饭菜的人根本就不在。这句话凯莉没说出来，她拎上包，长发一撩，昂着头就要走，被金再次叫住。
“又干嘛？”
金叹了一口气，摊了摊手道：“凯佬你不要再跳窗了，吓到普通人多不好啊。”
凯莉挑眉怒目，就差质问她为什么从来不管格瑞的烈斩，最后懒得回应，只交代他记得和格瑞打听情报，随后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离开了。
【13】
凯莉最终决定没有去夜店。
她坐在肯德基的二楼，看到店里更新的联动游戏的立牌，人似乎也因此多了起来。只是热闹不到凯莉身上，她翻看手机里安莉洁的位置信息，在家里没有变过，于是把错归咎于店里的空调吹得太凉。
不去酒吧倒不是想着休养生息，只是这会儿还早，去酒吧也没什么好玩的家伙。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老板雷狮不在酒吧，这里鱼龙混杂的可能性更高，也更危险。今天当值的酒保是卡米尔，他倒不是害怕那些趁机躁动的家伙，只是纯粹地觉得好奇的目光有些太多了。
还有一些不安分因子，看起来和帕洛斯一样满嘴谎话的人——
酒吧最中心的位置坐着一个戴面具的人，虽然不露真容，可所有追随者都能认出他，契约的纹身是最好的联系。他们或裸露出花臂最上端的狐狸纹身，或怀抱匕首缩在角落，只有脚踝的纹身隐隐发亮。首领举杯致意，享受着被无声簇拥的快感。
卡米尔擦拭着酒杯，平均两分钟目光暼过他们的聚会，在第三次的时候侧门的风铃响了，和夜风一同进来的还有凉意。——是个带兜帽的人，身上同样有狐狸纹身。
第十二个了。卡米尔心里默默数，等着来人开口。
可惜来人并未开口，他个子不高，身影鬼祟，只在柜台上放好整齐的现金，用极潦草的字写下自己点的酒，匆忙就往里屋赶。
卡米尔垂眼，鬼狐今晚是要聚众斗殴还是传销讲座？
不对。
酒保猛地抬头，他感应到鬼狐的元力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后门有被关上的声音，几张桌子里的凹凸人要么隐去身形，要么站起身子，酒吧的氛围里忽的一下变得沉默而又剑拔弩张。卡米尔警觉地望向后门，看到戴兜帽的人快步跟了上去——
“卡米尔，走神啊？”
又是一阵风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考，凯莉腿一蹬已经坐在了前台。
突然造访的常客让卡米尔反而回过神来，无论鬼狐要做什么，他离开这里就是给自己排除不稳定因子，外面的腥风血雨就和酒吧无关了。至于凯莉——
“你来晚了。”
凯莉被这一句弄得莫名其妙：“这不挺早的？才十点。”
卡米尔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凯莉也不在乎前因后果，她指名道姓：“卡米尔，我要喝奶茶。草莓芝士奶盖的，全糖多冰。”
这时候的卡米尔手上正调制方才那人点的Blue Hawaii[1]，心里回放着她昨天喝了一杯Mint Julep [2]之后不知道真上头还是假上头，反正搞死了无数男男女女的画面，今天来这喝奶茶卖萌？“你可以打开手机里的外卖软件，这里是长禾街222号。”
凯莉玩着手机，却并不是为了外卖，只是看看安莉洁的位置有没有变化——她看起来已经出门了，只是没什么目的。
“别和我说没有，你整天偷偷喝那些甜东西，雷狮不会给你扔掉的。你们怎么都像格瑞？看起来是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背地里偷偷喝牛奶，哼。”
卡米尔拉低帽檐，对她托腮眨眼看起乖巧可爱的伪装不予评价：“等着，我得先把这杯完成。”
﹉﹉﹉﹉﹉﹉﹉﹉﹉﹉﹉
鬼狐悄无声息离开了酒吧，后门是一处无人打理的空地，唯一的路通往外面的巷子。鬼狐却动作轻敏，两步钻进了堆满破盆瓦罐的荒废角落，手借着水管稍稍一施力，人就腾空跃起。
待那戴着兜帽的人追出来时，一抬头看到鬼狐已经快翻过这七层高的居民楼，狐纹的感应变弱，空气里留下的只是卡米尔的元力波动。
“无定之躯。”
“兜帽”右手猛地握拳回收，又向外甩开，只见鬼狐攀附的水管随着他的动作猛地炸裂，无数冰棱突刺而出，奈何鬼狐动作奇快无比，一个翻身已经到了楼顶，人又没了踪迹。
“兜帽”仍然举头沉默一秒，兜帽就脱落了，清冷的月光洒在她脸上，冰蓝色的瞳孔在夜晚愈发明显。
一追一逃的两人此时竟然非常一致地做了一件事，他们都开始想念凯莉能飞能打的大月亮。
插曲总是短暂的，安莉洁迅速凝结空中的水气进行追踪，感应到方位后就冲到巷子外抄近路，一拐弯差点撞上送外卖的小哥。
“小心！”
“啊，抱歉。”
安莉洁在追逐中居然停下来认认真真道了个歉，态度温和，语调温柔，仿佛刚才捏爆水管的并不是她。
“你是……‘柠檬’小姐？怎么大晚上这么着急？”
安莉洁看到来人是安迷修，心中忽然警铃大作，冒出不好的预感，于是不敢再多加逗留，只匆匆解释了原因：“我去追一个……‘病人’，情况紧急，先告辞了。”
如果说刚才的胜率尚且可以预估，现在可能有点儿悬。鬼狐路过谁就会像个食尸怪一样摄入别人的元力技能，拿到安迷修的流燚恐怕不好应付，可是今天好不容易感应到他的行踪。
安莉洁望天，心中不可抑制地想到一句魔咒：来都来了。
——早知道不来了。
安莉洁把长发束紧，扣上帽子之后屈起膝盖，下蹲起跳，惊人的弹跳力帮助她跃上了三层小卖部的屋顶。她头上悬挂着老城区未经改造的电缆，旁边是隔壁楼的空调散热，安莉洁看四周无人，散开自己的元力，铺出一片温度骤降的气场，她虚捏手指，回收跟踪鬼狐的水汽。
“冰界领主安莉洁。”
这是借水分子传递而来的声音，仿佛是某种挑衅。安莉洁歪歪头，猛地搓出个响指，把周围的水分骤然冻成危险的冰凌。安莉洁平常看起来软若无骨、温柔可人，顶着个柠檬的傻白甜形象到处招摇撞骗，打起架来真要不管不顾，其心狠手辣程度和根本凯莉没差。
暴起的冰棱突刺如猛兽般腾空而起，安莉洁踩在这条巨龙头上，驾着它杀到了最高楼的楼顶，鬼狐就站在正中央等她。她落地的那一瞬间，所有冰凌如巨大的玻璃城堡碎裂，哗然倒塌，尚且来不及欣赏这样的盛况，那些碎冰已携飓风之势破空而来！
鬼狐戴的面具上有似笑非笑的弧度，他往后一倾，左右各起一阵气流，直接召来了安迷修的双剑。其中流焱的焰光大盛，两剑并行之时剑气激荡，安莉洁的冰棱竟然没多少能近他身。
“安莉洁，别冲动，你看我们现下势均力敌，再说了，做生意是可以谈的嘛。你也不希望凹凸来找我们两个处理解决普通人看到我们的后果，共同平摊治安管理费吧？”
安莉洁闻言果然将操纵冰凌的双手放松，任那些冰坠在地上将鬼狐围住，但是既不进攻也不退让。其实她也没打算将鬼狐赶尽杀绝，何况今天他还拿到了安迷修的能力，本来也只是试他一试图个万一：“你谈。”
鬼狐的面具此时变得笑眯眯的，他摊开手将双剑收起，道：“你想要什么？”
这头的安莉洁反而沉默了一会儿，她在帽檐下的眼睛有一瞬似乎闪了闪不一样的神色：“把我带给你的婴儿还给我，并且去掉他身上的子纹。”
很划算的要求。
鬼狐点点头，甚至夸张地鞠了个躬，就像舞台上的演员：“当然可以，乐意效劳。那我们的合约就到此为止，之后互不相欠，你别干涉我继续搞我的传销，我也不再打扰你的生活。怎么样？”
鬼狐将“当”字咬得很重，并且拖长了它的尾音，好像是念着剧本当中的台词，殷勤地等待对手戏的继续。
“好。”
这就算契约生效了。
鬼狐脸上的笑容越发狡黠，他慢吞吞地欠身，像个谢幕的演员：“请容我找人把那个小宝贝带过来。”
【TBC】
注释：
[1]Blue Hawaii （蓝色夏威夷）：度数约在10~15度，为热带水果味口感的鸡尾酒。代表蓝色的海洋，杯里塞满碎冰，无论是色泽还是口感都非常安莉洁的一款饮料。
[2]Mint Julep （薄荷朱利）：度数约在30度左右，为薄荷甘甜口感的鸡尾酒。非常适合夏季饮用的鸡尾酒。